探索奮進，砥礪前行

9月7日晚，4000余名本科新生齊聚五四體育場 ，參加北京大學“開學第一跑”活動。巨幅五星紅旗在方陣中徐徐展開。

教育是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基石，是強國之本。時值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75周年之際，北京大學校報邀請到了教育學院施曉光教授，回顧75年來中國高等教育的發展歷程，展望中國高等教育的未來藍圖。以改革開放與黨的十八大為兩個重要節點，施曉光教授將新中國高等教育發展歷程分為三大時期：探索建立期（1949 年至 1977 年）、改革完善期（1978 年至 2012 年）和深化發展期（2012 年至今）。施曉光娓娓道來，中國高等教育系統的基本圖景如畫卷般徐徐展開。

從舊制開新篇：新中國建立初期高等教育的探索之旅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新中國成立初期，在對舊制度的改造中，黨和政府開始用新思想、新制度建構中國高等教育發展的新體制和新模式。在冷戰的國際背景與社會主義建設的國內背景影響下，1952 年，教育部根據“以培養工業建設人才和師資為重點，發展專門學院，整頓和加強綜合大學”的方針，在全國范圍內進行了高等學校院系調整工作，將民國時期效仿英美的高校建設路徑轉變到學習蘇聯的體系上來。

發展之路，教育先行，人才先行。1956年，社會主義計劃經濟管理體制基本確立，毛澤東在《論十大關系》中，強調以開放的思想，有分析有批判地學習“一切民族、一切國家的長處”，及“政治、經濟、科學、技術、文學、藝術一些好的東西”，從對蘇聯經驗的反思與中國本土的實際出發，1957年2月，毛澤東繼續提出：“我們的教育方針，應該使受教育者在德育、智育、體育幾方面都得到發展，成為有社會主義覺悟的有文化的勞動者?！?/p>

如何平衡擴大規模與提高質量之間的關系，如何在社會主義建設中發揮教育，尤其是高等教育的引領作用？在扎根實踐、不斷摸索的過程中，中國逐漸走出了自己的道路。大躍進時期，高等教育工作出現了教學質量低下，課程學習與勞動時間分配不平衡等問題。1961年9月，中共中央原則批準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直屬高等學校暫行工作條例（草案）》（又稱“高等學校六十條”），以正確執行黨的知識分子政策，實行黨委領導下的以校長為首的校務委員會負責制，并堅持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方針，教育秩序又回到了正常的軌道上。

“山重水復疑無路”，新生事物的發展往往是波浪式前進、螺旋式上升的，施曉光介紹道，建國初期至改革開放前，伴隨著中國社會主義制度的完善、基礎設施的建設以及文化生活的發展，黨和政府博采眾長，以我為主，在曲折的探索中，推動中國高等教育事業不斷前進。

破冰與重塑：改革開放下高等教育的壯麗樂章

1977 年，黨中央決定恢復高考制度，這既是教育撥亂反正的重要標志，也成為了改革開放的先聲。

改革開放后，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建立和發展從根本上改變了中國社會的面貌。1985 年印發的《中共中央關于教育體制改革的決定》中，打響了對我國高等教育管理體制進行改革的“第一槍”。1992 年鄧小平發表南方談話，提出“發展才是硬道理”等振聾發聵的時代之音；同年 10 月，黨的十四大召開，強調“必須把經濟建設轉移到依靠科技進步與提高勞動者素質的軌道上來”，標志著我國改革開放的進一步深入和向市場經濟轉軌的全面啟動。1993年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了《中國教育改革和發展綱要》，為中國的教育改革和發展指明了方向，并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建設教育強國、高等教育強國一定要有一批高水平的大學?！笔怨庀蛴浾呓榻B道，20世紀黨和國家已經提出了建設教育強國的理念。90年代“211工程”與“985 工程”相繼啟動，放眼國際，建設高水平大學與一批重點學科。1998年，經濟學家湯敏向中央提交的建議書《關于啟動中國經濟有效途徑——擴大招生量一倍》被采納，中國高等教育在擴招中獲得了更高質量的規模效益。如今，以毛入學率作為衡量標準，中國的高等教育已經邁向了普及化。

進入21世紀新時期，黨和國家對于教育的地位以及發展路徑的認識更為清晰而準確，對于教育發展藍圖的擘畫也更加科學、長遠和系統。2011年，教育部印發了《全國教育人才發展中長期規劃（2010-2020年）》，為建設人力資源強國、人才強國和創新型國家指明了發展方向。

教育改革，教育強國，這既是改革的出發點，也是改革的歸宿。2012年，習近平總書記在參觀《復興之路》展覽時提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就是中華民族近代以來最偉大的夢想。這個夢想，凝聚了幾代中國人的夙愿，體現了中華民族和中國人民的整體利益，是每一個中華兒女的共同期盼。”為了發揮教育作為經濟強國建設的支撐和牽引作用，2015年，中共中央、國務院決定統籌推進建設世界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至 2019 年，“211 工程”和“985 工程”等重點建設項目已被統籌到了“雙一流”建設的大政方針當中。

“新中國成立以來，關于教育地位和重要性的表述不斷更新，但真正系統的表述還是在發展新時期——黨的十九大之后”，施曉光在梳理中國高等教育發展歷程中認為，十九大明確了教育的基礎性、戰略性地位，教育是國之大計，黨之大計，黨的二十大報告接著提出，“堅持為黨育人、為國育才，全面提高人才自主培養質量，著力造就拔尖創新人才，聚天下英才而用之”，圍繞教育強國、科技強國和人才強國三位一體的格局，中國的高等教育致力于建設世界的創新高地。

危機與新機遇：高等教育的全球視野、未來藍圖與北大擔當

“大學本身是遺傳和環境的產物”，中國文化、歷史與國情的獨特性決定了中國高等教育獨立自主的辦學模式。“高等學校從本質上說還是一個文化型的機構”，施曉光說，作為一個特殊的社會組織，它在傳統與現代之間架起了一道橋梁，“它是最守成的，同時也是最革命、最容易變革的”。雖然古代沒有現代意義上的高等教育，但中國的學術文脈卻一直從古代延續到了今天?！爸袊幕哂袕姶蟮陌菪院团行?，包括京師大學堂的建立，整體上仍然是以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的；民國時期蔡元培等引進歐美的教育模式，杜威的實用主義在中國的傳播，乃至新中國成立后對于蘇聯的學習，都不是全盤接受的，而是扎扎實實根植于中國大地。”

從全球視野來看，中國高等教育起步較晚，以毛入學率作為指標，美國的高等教育在 20 世紀 60 年代已經達到了普及化，而中國的高等教育普及化在新世紀才開始。“但是總體來看，我們幾乎已經進入到世界高等教育的第一方陣了”，改革開放后的四十年中國高等教育發展迅猛，在彎道超車中實現了與世界高等教育的同頻共振。

但值得注意的是，從學科建設角度來看，不論是中國教育科學研究院的數據現實，還是國際機構的高校排名數據，抑或是以諾貝爾獎獲得者的數量作為指標，中國高等教育與世界頂尖水平還有差距，“我們還不是世界高等教育的中心”，奮力追趕，后來居上，彎道超車，這還需要我輩久久為功。

在危機中育新機，于變局中開新局。當今世界正經歷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中國面臨著許多挑戰，“尤其美國將中國定義為系統性的競爭對手，在許多領域對中國‘卡脖子’”，但是挫折與挑戰背后也蘊含著許多機遇，“讓中國走向世界，讓世界走進中國”，在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理念下，中國高舉全球化大旗，繼續深化“一帶一路”國際合作，廣交朋友；堅持利用中國方案參與全球治理，擴大開放，通過國際交流合作增強中國的國際影響力、全球競爭力。

時代賦予北京大學重大責任與使命，“北大要成為‘clouds’university”，即具有創新力（creative）、領導力（leadership）、開放性（open）、獨特性（unique）、多元（diverse）要素的大學。2024 年是新中國成立 75 周年，也是北大的學科質量年，在建設高質量學科，探索本科教育改革以及培養拔尖創新人才等方面，北大勇擔使命，走在中國高等教育發展的前列?！氨贝髮W子要有鴻圖壯志、家國情懷、國際視野、專業素質?！碑敱粏柤皩Ρ贝髮W子有何寄語時，施曉光語重心長地回答道。國家向北大傾注了眾多的優惠政策與資源，社會給予了北大眾多希冀與信任，北大學子要有把握時代潮流的氣魄，要有民族復興的使命感，要有成為行業領軍人才的高標準，把個人事業發展寫在祖國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