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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燕園師林

        斯人已去,友生同悲!

        ——沉痛懷念鄒英華教授

        期次:第1681期    作者:·王義遒   查看:66

        這篇文章是作者對北京大學物理學院現代光學研究所鄒英華教授的緬懷。他是一位杰出的物理學家和教育家,曾領導科研和教學工作多年,成果卓越,為學科發展作出了重要貢獻。作者對他逝世的消息感到無比悲痛和傷心。


        1983-1985年間 ,鄒英華在哈佛大學作訪問學者時的工作照。

        鄒英華(中)、夏宗矩(左)和孫騊亨(右)的合影。

        1987年,鄒英華(左)與來華訪問的尼古拉斯·布隆伯根合影。


        2024 年 12 月 3 日中午,北京大學物理學院現代光學所鄒英華教授駕鶴仙去,享年87歲。噩耗傳來,同學、同事、同儕、學生從四面八方紛紛發來唁電,表達哀思和懷念。足見逝者生前教書育人、科學研究,成就卓著,廣結善緣、桃李滿天下,師恩友誼感人。

        鄒英華于1956年考入北大物理系,當年是六年學制。1958 年底,他被分配到新從物理系光學與輻射專門組分出來的無線電電子學系波譜學專門組學習,1960年暑假后,他提前兩年以“儲備師資”的身份被抽調到該專門組教研室做科研與助教工作??梢娝菍W生中的佼佼者。當年從加拿大回來的丁渝教授在該教研室兼職,在其領導下開展了核磁共振、核四極矩共振、電子順磁共振和光磁雙共振等波譜學科研工作(“波譜學”名稱就是丁先生首創的),自力更生研制實驗設備,并在我國首次觀察到了相應信號。在鄭樂民先生的具體指導下,鄒英華成為制作實驗設施與觀察光磁共振信號的主力。到 1962 年,他已可輔導與他同級的同學完成畢業論文的實驗工作。

        1963年暑假,無線電電子學系整體搬遷到昌平十三陵地區。我們的主要科研項目由當時的國防科委第十研究院領導,科研方向有了大的改變:以鄭樂民先生為首組織了激光研究項目,以王義遒為首組織了原子頻標研制項目。專業組改名為“波譜學與量子電子學”,編號仍為“333”。鄒英華加入了激光研究組,與國防科委十院 11 所合作,在兩年多時間里取得了激光倍頻的成果,自制激光器也達到了瀕臨激射的邊緣。在1966 年,這項工作中斷了。按國防科委要求,原子頻標從光抽運銫汽室頻標做起,以應國防急需。該頻標的物理基礎就是光磁共振,因此鄒英華開始也參與了實驗方案的討論。雖然他以前的光磁共振實驗以鈉蒸汽為主,但還是給了我們有力的幫助。我們在十院17所的配合下,于1965年底做出了三臺經過指標測試的、完整的頻標樣機,1966 年初在中南海和北京、重慶向國家領導人與廣大群眾做了展示。后來因“為黑線撐臺”受到批判,我們便閉口不談曾經做過原子鐘。

        1969年10月,無線電系除了計算機和水聲等專業的部分人員留在北京之外,都搬遷到陜西漢中分校辦學。為了“以典型產品帶動教學”,軍宣隊領導根據三機部(航空工業部)的要求,要無線電系辦起雷達專業,以機載護尾雷達為典型產品。1970 年初,在軍宣隊的指揮下,大部分教師為下半年入學的工農兵學員準備基礎課,一部分人則參與雷達研制工作。我被分配到雷達接收機研制工作中,后來還被任命為接收機組組長。我從未學習與研究過雷達,只好憑僅有的一點老舊資料,按自己的想象設計電路并進行制作與調試。1972 年初,軍宣隊領導換了一位比較尊重知識分子的人來當無線電系指導員。鄒英華竟大膽地向他反映:王義遒等人原來不是搞雷達,而是搞原子鐘的,應該讓他們回到原專業。這位指導員立即向總校領導反映了這個情況,還向四機部轉達了通報。四機部說,原子鐘我們很需要,也知道北大在過去做出了原子鐘,于是要我去四機部受命。他們說,我們是工業部門,要做就做量大面廣能適應多種部門和單位需要的產品。接著介紹我到全國各地相關單位調研,看做什么樣的原子鐘好。經過調研以及與四機部進行協商,最后我們確定做能批量生產的光抽運銣汽室頻標,并確定要創辦世界高等教育史上獨一無二的“頻標專業”,年末就要招生。由于在漢中沒有研制激光的環境和條件,而鄒英華又熟悉該類頻標的物理基礎——光磁共振,他就成為研制工作的主力。

        1973 年初,四機部在北京開會,決定由北大漢中分校研制該頻標物理部分,部署北京 768 廠(大華無線電儀器廠)研制電路及整機出廠。由于漢中分校工廠的全力支持和鄒英華等人的努力,以及對上海光機所經驗的借鑒,我們很快完成了桌面實驗,設計了物理部分(簡稱“泵體”)并完成了加工制作。到1975 年,我們已經試生產了約 30 臺泵體,供768廠生產整機給各單位試用。這期間由鄒英華和董太乾在北京負責整機聯試和總調。通過聯試發現物理部分的問題后立即反饋到漢中,我們再反復實驗,進行修正。經過沒日沒夜上百次的實驗,到 1975 年底總算可以定型了。銣頻標的批量生產為后來我國防務試驗和北斗星載原子鐘的研制奠定了堅實基礎。

        1976 年 2 月,四機部在北京科學會堂召開了銣頻標設計定型鑒定會,有100 多人參會,會期為 6 天。我們給出了200多張圖紙,會議代表一一詳細審查,連一個螺絲釘的位置也不放過。會上除相關單位領導講話外,我做了研制總結報告,鄒英華做了技術報告。當年的“技術報告”不僅要說清楚物理技術問題,還要緊密結合政治形勢,他做得十分貼切。這說明他不僅掌握物理技術,而且很能考慮全局。我對他這個優點,早有成竹在胸。舉個例子,1964年全國“學大慶”,學校各單位都要進行“評功擺好”,以激勵人心。我作為教研室主任,要大家討論我們教研室的優缺點。大家七嘴八舌,難得統一。鄒英華說話了,說我們教研室的人,都是“政治上老老實實聽話的,業務上勤勤懇懇干活的,生活上平平談談無所求的”。我覺得這三句話活脫脫地描繪了我們這群人的形象,就到處宣傳這三句話。可惜后來還是挨了批,我成為一個政治不突出的人,333教研室就是一幫重業務、輕政治,不能“政治掛帥”的人?!奥犜挼摹边@一在政治上的要求實在是太低了,但我對他的陽光性格、實事求是、直來直去、顧全大局還是十分欣賞。教研室有難處理之事時,總要聽聽他的意見,他總是好的就說好,不行的就說不行,十分坦率。

        派鄒英華到 768 廠去搞總調,也有照顧他夫妻兩地分居的因素,因他夫人在北京工作而不能去漢中。1976年部級鑒定后,生產進入正軌,聯試總調的任務相對輕松了些。1977年他就希望調離漢中,回物理系光學教研室,當時光學教研室也搞激光了,他也可回到60年代的本行了。我實在舍不得放他走,到他家去勸說也無濟于事,只好讓他走。他就回到了光學教研室。不過,768廠調試忙的時候,他還是會到那里去幫著董太乾搞總調,廠里的人跟他都熟了。

        誰知第二年,中央決定撤銷漢中分校,由于銫束管實驗工作的拖累,我到1979年3月才回到北京?;鼐┖螅覀兘萄惺页弥锢硐禋g迎我們回系的機會,得以占據物理大樓北樓三層東面、原固體能譜實驗室的大片房子,以便較快恢復一些實驗工作(從漢中回京時,我們考慮到學科性質,曾試圖轉回物理系,已獲學校黨委同意。后由于無線電電子學系竭力反對,學校黨委考慮到在“撥亂反正”的情況下不宜做太大的機構調整,就收回了成命。我們教研室仍屬無線電電子學系,但一開始與物理系光學教研室有密切合作),而且我們與光學教研室是樓上樓下,人員互通很便利。由于漢中分校工廠停辦了,銣頻標泵體停止生產,銫束管項目也因形勢變化而中止。此時原留在北京的鄭樂民先生對恢復激光光譜學研究十分感興趣,于是我們利用上面兩個項目的利潤提成和經費結余,以稍為低廉的價格買了一臺美國光譜物理公司在華參展的環形若丹明染料激光器,并在物理大樓北樓前面的菜地上構筑起一棟100多平米的平房以裝備該大型復雜儀器,供兩系光學研究人員共用。美國人帶著我們的實驗人員(其中包括鄒英華)進行調試與演示,足足花了近兩個星期。這臺儀器將我們兩個不同系的教研室緊密聯系起來了。為寫此文,我搜集了自 1980 年以來他的科研論文,共136篇(估計還有一些遺漏的),其中 80 年代早期的都是他與無線電電子學系我們專業以鄭樂民先生名義所招的研究生或青年教師合作的??梢娨脏嵪壬x帶的研究生,其實驗工作實際上都是由鄒英華來指導的。

        有了這臺激光器,可以進行更多實驗工作了。那時正好鄒英華的同班同學夏宗矩已從上海調回來。他心靈手巧,對大型復雜儀器的操作運行、使用維修特別精通。他們倆的合作如魚得水,開展了各種各樣激光光譜和非線性光學的實驗。鄒英華的大多論文都是與夏宗矩合作完成的。

        即使他將主要研究方向從原子鐘轉向了激光光譜和非線性光學,他仍然非常關心原子鐘工作。一次,他專門到我的實驗室問我:“王義遒,你看到了阿迪蒂(Arditi)在法國期刊上發表的激光抽運銫束管的文章了嗎?”Arditi 是我們做光磁共振的人都曉得的名字。我說:“沒有啊!”他說:“你看看,咱們是否也可試試?!彼牢覀兪チ藵h中分校的實驗基地,原來的磁選態銫束管的任務是做不下去了。我讀到這篇文章后,立刻興奮起來,因為這種銫束管與傳統的磁選態銫束管相比大有優勢。只要有半導體激光器,即使我們在北京失去工廠支持也可開展這方面的工作。我馬上將此消息告訴了中電 12 所我的同行好友秦卓。他聽到也極為高興,要我先在他們所的刊物《電子管技術》上刊登一篇介紹性短文。名為“有希望的新一代銫束管”。四機部也表示支持。他們表示在原子鐘科研經費基本停頓的情況下,可專抽出一點錢做這個試驗。這樣我們在極端困難的情況下啟動了新的原子鐘項目——激光抽運和檢測的銫束頻標。此工作一直做到當下,并發展出了幾種不同款式。我們取得過一些國際領先的成果,其中一款還實現了小批量生產,在軍口和民口順利使用??上М斈暾f到的某些優點至今并未全部實現。這項工作也是由鄒英華肇始的。

        鄒英華轉入激光研究之后,開始研究各種物質和材料中的非線性光學效應,這涵蓋了倍頻與諧波發生、混頻、克爾效應、漢勒效應、拉曼光譜、弛豫效應、超快過程、瞬態效應等等,物質與材料涉及金屬、半導體、高溫超導體、有機聚合物、石墨烯、藥物、蒸汽、溶液、固體、晶體、薄膜、微粒、納米材料,等等。所牽涉的學科非常廣泛,他能與物理、化學、納米科學、生物醫學,甚至農業等各種學科領域的人員合作共事,說明他博覽群書、知識面廣、視野寬闊,為人隨和、善于交流、和藹可親。他總是追蹤學科前沿,在各種材料非線性光學性質的研究上開創了先例,作出了卓越貢獻。例如,他與夏宗矩首先在鉀蒸汽中觀察到了四波差頻現象;他研究了聚合物的瞬態光學行為,對有機非線性光學材料的發展作出了貢獻;他帶的碩士研究生孫峰青首先測量了足球烯 C60這一新型納米材料中的非線性光學系數,文章發表在《物理評論B》(Physical Review B)上,須知當年在這個刊物上發表文章的中國人還是不太多的。在實驗上他也有精湛的技術,例如,他能將棱鏡分光的原理倒過來使用,將兩束不同頻率的激光束,以一定角度射向棱鏡,就能產生帶有兩種頻率的一束激光。他能未經培訓而迅速掌握大型復雜儀器的運行。在科研實驗上他也是得心應手、有奇思妙想的。

        他帶的研究生很多,可謂桃李滿天下。我們現在的校長龔旗煌院士的博士論文是在固體物理博士點上完成的,研究方向是非線性光學。其導師為褚圣麟先生,楊葭蓀先生也是他的導師。但這兩位先生因年齡與健康緣故,真正在實驗上的指導比較少,最后往往是由鄒英華來輔導。所以龔旗煌在博士論文中將鄒英華和褚、楊兩先生并列稱為導師而表示了感謝。1989 年他畢業后,繼續做了兩年博士后,其合作導師就是鄒英華,他們合作的論文有 20 多篇。這足見鄒英華在研究生培養方面的貢獻。

        在教學上,還在無線電系的時候,他就開始指導波譜學實驗。他非常注重學生對物理概念的理解。記得在 1961、1962 年的時候,困難時期尚未結束,我們波譜學教研室的同事都圍坐在一張桌子上吃午飯。他個子較魁梧,糧食定量總不夠吃,身體有點浮腫,他總要買一碗無油的熬白菜幫子來補一補。我們一邊吃飯,一邊爭論“弛豫”等物理概念,怎樣區別縱向和橫向弛豫,怎樣讓學生弄清楚。他總是非常認真,要將問題窮根究底,琢磨怎樣幫助學生理解。當年我們都熟讀了尼古拉斯·布隆伯根(Nicolaas Bloembergen)關于磁共振弛豫的文章。他是非線性光學的鼻祖,獲得了1981年的諾貝爾物理獎。這也可能是鄒英華 1981 年到哈佛大學訪學期間拜他為師的原因。到物理系后,他從事“激光物理”和“非線性光學”等課程的教學,并與孫騊亨教授一起,編寫了《激光物理學》教材,該書被多所大學廣泛使用。科研教學上的這些成績和大局觀,使得他從 20 世紀 90 年代到世紀轉折之際一直擔任光學教研室主任,長達十年以上!

        他比我小五歲,但是這樣一位在學術上勤奮嚴謹、視野寬闊、有顯著成就,在工作上敬業樂群、廣結善緣、協同合作、淡泊名利,在生活上陽光開朗、樂于助人、謙和低調,為我所感佩的同事,卻先我而走了。我無限悲痛,非常傷心!他成天笑瞇瞇的音容神態總是出現在我眼前,揮之不去!

        寫這篇懷念文章得到了夏宗矩、孫騊亨、施蘊陵、董太乾、吳正嫻、錢士雄、王永達、吳錦雷等同儕所提供的部分資料的支持,這里表示感謝!斯人已去,我們大家都懷著沉痛的心情永遠紀念著他,祝他在天國永遠快樂!

        (作者為北京大學原常務副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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